一つ残らず土に還るのだ 花は誰かの死体に咲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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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个人私心的作品,我很喜欢三笠,也希望三笠无论是和谁都能愉快地度过七夕,都能幸福


  阿尔敏又一次蹲下身子的时候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能感觉到胃液在囊袋中翻滚打泡,喉咙反上酸气。他的嘴又张大了一些,一只手不停地按压肠胃的部位,希望能挤出些什么。大概是想挤出一些血。

  他今天喝了血,他要吐出来。

  他更加用力地碾压,指节泛着青白。

  身后递上一块毛巾。

  他已经吐了大半夜了,她也陪了他大半夜。

  “阿尔敏。”关心的声音,欲言又止。

  他站起来,动作快了些,酸气直冲鼻腔。眩晕了半响,他接过毛巾,狠狠地在嘴边擦拭,嘴角磨得生疼。

  “阿尔敏。”她又叫了他一次,低低的,像个犯错的小孩。

  可是三笠有错吗?

  他停止了折磨自己的动作,深呼了一口气,“很晚了三笠,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垂下的手立刻被一个温暖的掌心覆上,掌上的薄茧带来真实感。

  “我不会不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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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三笠,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天,艾伦一如既往地过来把他从街上那群孩子手里解救出来,当然,艾伦自己则身陷囹圄。彼时三笠只是一个穿着棉布裙子一声不吭地跟在艾伦身后的普通女孩子。她站在阿尔敏身边,看着艾伦从主动进攻到被动防守,扭过头和他说了见面第一句话,“他们总是打人吗?”

  阿尔敏愣了愣,点了点头。

  三笠看着被揍到地上的艾伦, 抿了抿唇。

  他那时候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如果她也被欺负那就糟了,于是说,“你还是快点走吧,要是他们看到你和我们一起说不定也会欺负你。”

  三笠什么也没有说,反而走到正在打架的男孩子们身旁,然后一手一个扔进了旁边的护城河,还有一个用脚踢了进去,溅起三朵巨大而漂亮的水花。

  他在一旁和艾伦一起目瞪口呆。

  三笠很是淡定地转过身对他们说,“以后我会帮你们揍他们的。”

  后来再想到当时的场景阿尔敏觉得很是丢脸——他被女孩子保护,却还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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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阿尔敏会不自觉的做一些假设,无谓的。比如他时常假想,如果三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那后来他们三个会是什么发展。

  她会不会也被那些小孩欺负?

  她会不会埋怨他和艾伦的力量不足以自保和保护她?

  她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他们共处?

  前面说过了,这些假设都是无谓的,三笠就是三笠的样子,强大的坚韧,笨拙的温柔。所以她为了他们把别人揍了几次,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倦怠抱怨过他们,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们。

  阿尔敏时不时会回想起只有他们三个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苦涩而温暖。在那个最冷的冬天,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在冰冷的硬木床上瑟瑟发抖。由于人数问题,他们三个人睡一个通铺,艾伦一贯早早地睡下,他却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阿尔敏。”

  他泪眼婆娑,隔着眼泪和艾伦蓬松的发,看见三笠模糊的轮廓。

  “我会照顾你的。”

  那时,三笠的手还是稚嫩柔软的,没有那层薄而糙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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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一个问题,也因此而去问三笠,“三笠,你的家人就是艾伦吧?”

  “嗯,”她的回答毫不犹豫,“艾伦就是家人。”

  “那么,我是三笠的朋友吧?”

  “阿尔敏也是家人。”

  是家人,和艾伦一样。

  他反复地琢磨三笠说的那两句话,觉得很开心,却又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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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延续了很久,直到他苍白地开了一个玩笑,“不知道我吐的东西有没有今天那个人流的血那么多。”

  那真是一个苍白凉薄的玩笑话,三笠没有做声,但是也没有松开手。

  又是一阵沉默,阿尔敏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为什么忍不住,明明以往和三笠单独在一起的也多是沉默着度过,为什么今天偏偏就忍不了,到底自己是想说些什么。

  “一样了......”他的声音逐渐不受控制,他想他的表情一定在扭曲,“......我和你们一样了。”

  艾伦杀过人了,三笠杀过人了,他也杀过人了。

  他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变大了一点,他无力地勾了勾唇角,“真好......”

  一样了,真好。

  三笠怔忪着,“阿尔敏......”,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想着先用些什么话安抚一下他,“如果你不想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帮你杀掉。”

  阿尔敏第一次产生了要把那只手甩开的想法。

  你是一个女生啊。

  我是一个男生啊。

  要你帮我去做那种事情,怎么可以?

  他花了大力气,缓缓把手抽离,“没事。”

  “我自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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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艾伦,实际上来说三笠和他更为亲近,或许是因为他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细腻同时又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可靠的缘故,三笠总是愿意和他聊天。

  她曾经聊过艾伦对她别扭的态度。

  她也曾经向他表达过让的各种意味不明的举动带给她的困扰。

  她甚至曾经提到过对利威尔兵长的不甘,歉疚,以及敬仰。

  阿尔敏知道,三笠始终会成长,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她搭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始终会被某个人牵走,或者是艾伦,或者是让,或者是利威尔,最坏的或许是死神。

  但是在那之前,在三笠领会之前,在那些人行动之前,他还是可以和她两手紧握。

  只要这样就好了,他们在一起度过的年月,只要这样平淡无奇就可以了,只要他们能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等到那一天到来,他会送上最由衷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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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笠,换岗了。”传来的是利威尔兵长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精神得很,从前听说过他每天只要在椅子上睡三四个小时,大概这个传闻是真的也说不定。

  三笠迟迟没有动作,阿尔敏知道她在犹豫。

  “三笠,今晚能陪一下我吗?”他突然开口。

  三笠很快就点了点头,她大概一直就是在等阿尔敏说话,她转身对利威尔说,“我继续站岗就可以了。”

  又继续传来了一点声音,不是喊话声,大概是利威尔兵长在自己嘟囔些什么。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三笠也坐了下来,和以前他们聊天之前一样,但是没有人开口。

  他看了看三笠撑在草地上的手,骨节分明,握上去是夜晚冰凉的质感。明明她用掌心温暖了他那么多次,但是她自己的手背却无人顾及。

  “阿尔敏,”手被握紧,三笠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会陪着你的。”

  他在夜色里笑了笑。

  这样就够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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