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つ残らず土に還るのだ 花は誰かの死体に咲く

四个葬礼和一个婚礼【Bryan·Seray】

Bryan·Seray

利威尔踏进会场的时候,发言已经结束了,有几只苍白的花,零散地陈列在巨大无比却又被条框局限在一定空间的照片跟前,缓缓地渗出水来。

他略微感叹自己每次都能把时间掐得如此精准。

环顾一周,他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那个黑发的背影,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但身旁的人还是被他的动作所惊动。

严格来说不知道算不算‘惊动’。

“你迟到了。”她说。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从声音上来判断没有多少情感,让人感觉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却又硬逼着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利威尔没有在意,他整了整常年佩戴的领巾,“最近怎么样?艾伦怎么又不在?”

“去外面了,和阿明。”那人的目光落在会场的中心,几个女人身穿白色的衣袍,伏在深沉的漆黑色的大方盒子上嘤嘤抽泣。

“还是上次去的大海那里?真是乐不思蜀啊。”

“他们只是又去了其他地方,”那人偏过头看着他,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像是极力想要否认什么,“他们写了信给我的。”

利威尔并没有对自己刚刚不太妥切的说法感到抱歉或进行修正,而是干脆停止了这个选择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太恰当的对话。

事实上,他们每次的开场白也都不过如此。

太乏味了,他这么想,然后提出了转折的话题,“那个是谁?”他打量着那副巨大阴沉的黑棺,琢磨着说不定能塞进三个自己。

身旁的人把视线挪回那个方方正正的黑盒子上,脑子里回想了方才牧师言语中隐约提到的那个名字,“布莱克•赛睿......”大概她也不确定,“或者是布莱恩•怀特......”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是布莱克•赛睿,我记得上一个姓怀特。”

“那就是布莱克•赛睿了。”

“算了,不谈这个了。”,他揉了揉眉心。

乏味透顶的问题,乏味透顶的犹疑,乏味透顶的名字。

自从兵团解散了以后,一切都变得合理而乏味了起来。这些日子来,他参加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葬礼,在他看来全部是一样的。现在正坐在他身边的人,三笠•阿克曼,也是一贯的乏味,从以前到现在。

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三笠的那两位精力充沛的青梅竹马,艾伦•耶格尔和阿明•阿诺德,他们所处的位置风景,以及他们寄给三笠的信。

写信还真是啰啰嗦嗦的,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带上这家伙一起呢?

最后送上花的是座位在最后才来的利威尔以及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的三笠,等到他们终于将花摆放到照片前的时候花朵已经耷拉下来,瓣叶微黄卷起。

这花本来就不怎么新鲜,利威尔拿出手帕擦了擦被花沾湿的手,他真搞不懂花店的人到底往这朵花上洒了多少水。

当平台上的花因为太过拥挤而掉下两朵的时候,在刚刚哭泣的那群女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那位夫人走到了发言台上,脸上的肉松动着一垂一垂的,几乎就要掉下来,“谢谢各位到这里送别我亲爱的儿子,”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淤痰全都积聚在喉腔阻挠了声带一样,这让利威尔感到恶心,“他一定很感谢大家,但现在也只能由我代替他表示感谢了。”

掉下去的那两朵花,可能就是他们放上去的。

“......我代表布莱恩•赛睿,感谢......”

利威尔把手帕收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直到听不到说话声才渐渐停下,身后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紧不慢,跟着他慢慢停下来,这种配合的节奏熟悉得要把利威尔拉回从前他们还是士兵的时候。

他有些恍惚,想起来刚刚被避开的问题,“你最近怎么样?”

他几乎每次都是这么问的,每次都要问上两次这个乏味的问题。

“我都说了是叫布莱恩。”三笠低头看着转过身的利威尔,一本正经地开口,她的神色掩藏在细密柔长的刘海中,深不可察。

每一次问了以后都被用不着调的语句搪塞。

当初真不该叫她把头发留长的,利威尔终于有了不那么乏味的想法。他仰起脖子,想要更好地观察那张白皙皮肤下的隐匿。

还有,她的鞋跟太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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